男女主角分别是姬晗白黎的女频言情小说《在女尊世界完成娶夫KPI姬晗白黎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舒望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姬晗抹了把脸,顺从地停下。“灵兕……”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刻,姜凤澜的声音甜腻得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姬晗麻木地应道,“什么。”姜凤澜玉颊绯红,轻喘着,尾音微微颤抖:“呼……我不骑马了,我想下来。”“那下来吧。”姬晗仍是礼貌地扭开脸不看,绅士地向上伸出双手准备接他。姜凤澜小心翼翼地将岔开的腿并到一边,俯身依赖地用双手撑住姬晗削薄的肩膀就要往下跳。只是他下马中途,姬晗突然被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怼了一下脸。姜凤澜闷哼一声:“唔!”他双腿一软,几乎是用力扒在了姬晗肩头才得以稳住往下软倒的趋势。姬晗表情空白地下意识掐着对方的腰将他拔起来站直,还没等她作何反应,姜凤澜已经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姬晗的那半边脸颊,一双美目水波荡漾:“……弄疼你了吗?”轻薄的半...
《在女尊世界完成娶夫KPI姬晗白黎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姬晗抹了把脸,顺从地停下。
“灵兕……”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刻,姜凤澜的声音甜腻得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姬晗麻木地应道,“什么。”
姜凤澜玉颊绯红,轻喘着,尾音微微颤抖:“呼……我不骑马了,我想下来。”
“那下来吧。”姬晗仍是礼貌地扭开脸不看,绅士地向上伸出双手准备接他。
姜凤澜小心翼翼地将岔开的腿并到一边,俯身依赖地用双手撑住姬晗削薄的肩膀就要往下跳。只是他下马中途,姬晗突然被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怼了一下脸。
姜凤澜闷哼一声:“唔!”
他双腿一软,几乎是用力扒在了姬晗肩头才得以稳住往下软倒的趋势。
姬晗表情空白地下意识掐着对方的腰将他拔起来站直,还没等她作何反应,姜凤澜已经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姬晗的那半边脸颊,一双美目水波荡漾:“……弄疼你了吗?”
轻薄的半透明面纱之下,他的脸颊、眼尾、耳朵、脖颈通通染上了一种秾艳艳的浅红,要多可疑有多可疑。众目睽睽之下,羞耻感与刺激感更甚。
“别人在看……”
姜凤澜好像美人含羞一般垂下眼睑,牢牢扒着姬晗肩膀的双手却岿然不动。
“嘶……撞了一下、好难受。”
他委委屈屈地附在她耳边道。
姬晗:“……草。”
姜凤澜,真的好烧。
——
这真不是在暗示她吗。
有点过于露骨了吧!
两人半抱在一起,这格外大胆奔放的画面,在其他人看来,就是诡计多端的姜凤澜在投怀送抱蓄意勾引姬晗。
而姬晗面无表情地愣在原地,也不推开对方,完全是因为被惊呆了。
“天爷呀,太不要脸了!”
“真是个狐媚子……”
“好好一个皇子,专行这等卖弄风骚的下流做派,我都替他害臊!”
姬晗已经成为新晋凤京女神,许多被其风采折服的贵族公子们此时看姜凤澜横竖都不顺眼,见他不知廉耻对姬晗搂搂抱抱借机亲近,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
叽叽喳喳地和好友私下骂起来。
而围栏场边的两人全然不觉,因为她们有更加亟待解决的问题——
姬晗木着脸,“走。”
“去哪里……”姜凤澜手指紧紧攥着她肩上的布料,抓得皱巴巴的也不松手,弱弱道:“我不想一个人回去。”
眸光流转,满是祈求。
挺大个子,撒娇卖痴却很有天赋。
“你该不会想让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姬晗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扯下来,不为所动道:“光天化日,孤男寡女,我若陪同,你的名声不出一天就能臭透凤京。”
姜凤澜闻言,不满地小声嘟囔,“本来也没香过,怕什么……”
“灵兕,我好难受。”
“……你啊。”姬晗轻叹一声,招呼了两个侍者,吩咐道:“六殿下受了风,有些发热,寻个厚帘的轿辇送殿下回寝宫。”
她压低声音,微不可闻地对他说,“忍着点,回去自己解决。”
姜凤澜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姬晗清亮又无奈的眼神看得张不开嘴。
他身体里有一把火窜得厉害,眼睛难耐地蒙上水雾,却又明白这个女人是真的不会再踏出下一步了,只能像一只被雨淋湿的流浪猫咪一般,失落无比地跟着侍者离开。
难不成她没说假话,当真清心寡欲想去当尼姑了?这都能忍住?
但明明没有女人不好色!
姜凤澜根本无法理解。
手指不受控制地摸上了自己柔软的唇瓣,有些刺痛,那是她留下的痕迹。姜凤澜陡然陷入昨晚酒醉后的旖旎记忆中,一边沉迷回味,一边愈发疑惑。
就像是,他在千挑万选一个对象,用以帮助他解决什么重大的困境。
因为他只是一个男子,世道使然,让他在内宅之外寸步难行,他能改变困境的唯一方式就是找一个无所不能的靠山。
在原著故事线中,与九皇女惊鸿一面,应该也是蓄意为之,姬晗猜测他可能知道了九皇女的不同,所以选中了她——
可惜,他在“偶遇”九皇女没多久,就悄无声息、莫名其妙地意外去世了。
而在姬晗续命后的小说世界里,莫惊鸢也发现了她的“不同寻常”,经过某种权衡,他在这条蝴蝶了一点的世界线中放弃了九皇女,选中了姬晗。
再联系一下现在的情况,姬晗觉得个中原因已经很明晰了。
莫惊鸢是重生的。
他知道自己视之如母的长姐会有一道过不去的劫难,连莫家这种顶尖世家也无能为力,他更是束手无策。
而且他既能发现九皇女的不同,也能发现姬晗的不同,肯定是因为在他的上一世,两人的下场都不好,朝中更无人能救他长姐于危难之中。
由此可得,莫惊鸢的上一世和九皇女的上一世是同一条世界线。
在原著着墨不多的,九皇女前世的那条世界线里,姬晗十六早殇,九皇女备受欺凌,十八岁惨死。性格暴虐的四皇女即位,穷兵黩武,四处征战,民不聊生。
莫惊鸿是武将,朝不保夕。
姬晗沉思半晌,终于将思绪全部理顺。莫惊鸢虽然已经在努力了,可是在如今这个“改命人”大展拳脚的、崩成了渣渣的小说世界中,大战猝不及防的来了……
他的困境提前了太久,一来就是如此紧急的情况,靠山还一个都没钓到呢。
姬晗忍不住想,莫惊鸢此刻在害怕吗?可能已经急得不成样子了吧。
真是可怜见的。
*
皇宫,披香殿。
被姬晗惦记着的莫惊鸢也随着群臣的车流一起,被莫贵君宣入宫中,告知噩耗。莫贵君一见到自家长兄,就猛得扑到他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六神无主道:
“长兄,怎么办呜呜……西域蛮夷结了联盟攻打羌州,长姐如今被围困在州城中,有两个侄女都已经殉国了!”
莫惊鸢浑身一僵,呼吸凝滞。
怀中的莫贵君仍自顾自哭道:“贼兵六日前就开始攻城,羌州三郡十二城全部沦陷,长姐四面楚歌!偏偏周围州域无诏派不了兵,只有庆州的符将军支援……”
“听闻符将军手下只有两万兵力,蛮夷拥兵少说有二十万!他们每座城留万余兵力守打下的城,攻打州城的也有七八万兵!”莫贵君越说越心惊肉跳。
“万一、万一……”
“没有万一。”莫惊鸢斩钉截铁地打断了莫贵君的话,神色极为镇定,“朝廷强盛,兵强马壮,只要周围援军一到,对敌之策一出,困境将迎刃而解。”
莫贵君哭声一顿,眼含希冀道:“……真的吗?会没事吗?”
莫惊鸢神色不变,声音却柔和了许多,“长姐戍边多年,经验丰富,一定能撑到朝廷的增援过去的。”
“为兄绝不会让长姐有事。”
莫贵君一愣,“长兄有什么法子?”
他默了默,轻声道:“我自有道理,你不必知道。”
有庆州驰援缓解了压力,又有朝廷出兵增援,情况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
若是连皇室之力都没办法救出自己的长姐,那他只能去求……她。
溺爱非常。
她迷迷糊糊地坐到了一桌热乎乎香喷喷的佳肴面前,竹青一边为她布菜,一边柔声说道:“楼媪今早便到了王府,如今正安置在前院,太君打发人送消息过来,说让您午时去一趟荣安侯府。”
姬晗顿时清醒,“如今已是午时了,为什么不早些喊醒我?”
“不是什么大事。”
竹青不以为意,仿佛其他人其他事都没什么大不了一般,淡淡道:“殿下睡得乖,我不愿扰您清梦。”
“至于侯府那边,让他们等着就是了,左右就是掰扯些无关紧要的事。您且安心用膳,我自有分寸。”
姬晗:“……”
你小子,别太爱了。
听他这么一说,姬晗也就松松快快地吃起饭来。竹青说的对,庶兄妻主家就那点破事儿,过去了还能吃得下饭吗?
还不如把自己喂饱了再去。
“另外,殿下说的那人远在庆州,消息已经递了出去,再打点一番,那人约摸再过一旬就能抵达凤京。”
姬晗满意地点点头。
酒足饭饱,收拾妥当,姬晗就带着楼媪一起驱车去了荣安侯府。
荣安侯府和王府隔得并不算近,足行了半个时辰才到,刚下马车,就有一个脸生的侍女并夏蝉一起迎了上来。
夏蝉还没说什么,那脸生侍女便泪如雨下地噗通一声跪到了姬晗面前,委屈告状道:“殿下,您终于来了!求您为我家公子撑腰啊呜呜!侯君要做主休了他!”
“做主?”姬晗冷笑一声,伸手将此侍女虚扶了起来,沉声道:“姬氏子,就算出嫁了,也轮不到她姓燕的做主。”
“带我去。”
“嗳!”侍女一下子就有了主心骨,风风火火地带着姬晗进府,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一看就是找到了靠山。
一直行到待客厅,里面乌泱泱的一群人头顿时齐刷刷地望向她。
霍氏蹭得一下站起身来,一改之前态度强硬绝不松口的做派,立时变得委屈巴巴起来,哀声道,“晗儿,他们一家子人简直欺人太甚!”
主位上的中年女人立时皱眉,反驳道:“太君此言差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姬氏嫁入我家十年,一颗蛋都没下,我等到现在才理论,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任她如何嚷嚷,姬晗连正眼都没看她,而是径直走到一个萎靡不振的年轻男子面前,安抚一般地执起对方的手,轻声道:“大哥,你怎么样?”
姬晓微微一愣,嘴唇颤了颤,还没开口,两颗眼泪就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正好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他脸色苍白,形容消瘦,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苍老又消沉的疲态,眼眶熬的通红,看起来憔悴极了。
姬晓和她差了九岁,当初她入宫时,姬晓便已经出嫁了,两人相处的时候极少,自然也没有多少感情。
她原本没想太多,只打算着找楼媪帮他治一治不孕之症,若有了孩子,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只是这时看见他年纪轻轻就被折腾得像个木偶,姬晗还是感受到了某种血脉相连的特殊联系,心里格外不是滋味。
姬晗神色一沉,顿时改变了主意:“大哥是怎么想的?王府永远有大哥的位置,若是不想和这群老虔婆掰扯下去,直接休了燕媞回家,我养你一辈子。”
“什么?”姬晓一怔,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种话一般,顿时十分窝心,“小妹……”
姬晗冷冷望着上首的女人,不耐道:“燕侯,休夫是不可能的,若是他们妻郎的日子过不下去,就让我大哥休了你女儿,从此婚丧嫁娶,各不相干。”
酣睡一夜,神清气爽。
姬晗刚睁开眼睛,已经打扮齐整的白黎便挥退等待的侍者迎了上来,亲自伺候她,净面梳妆洗漱,皆不假手于人。
他做的温柔流畅,得心应手,让人感觉格外舒适。姬晗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发现他嘴唇上有几个红红的伤口,还有些肿。
“你嘴怎么了?”
白黎抿了抿微痛的唇,垂下眼睑轻声道:“不小心咬的。”
“那可真是够不小心的。”姬晗摸着下巴仔细观察了一下,眼神微妙,“阿黎……昨晚我梦游了吗?”
她昨晚确实做了个好梦。
梦到自己抱着一个看不见脸的人狂吻,刚开始还温温柔柔,但那触感实在是太过柔软美妙,渐渐的就忍不住上牙了。
做梦嘛,也没个轻重。
白黎闻言脸一红,胡乱点点头。
姬晗:“……”畜生啊!
这个年纪的小男生,牵牵手亲亲脸蛋就够了,她真坏,瞧把人家的嘴啃的!
她痛心疾首:“疼不疼?”
白黎乖巧地摇了摇头。
唉,这人性子也太软了,就算遭了欺负也是逆来顺受的。
以前在相国府中形势所迫也就罢了,可他如今是王府的第一位如君,是有位份有品阶的,再这样泥人性子可怎么行?
亲王家眷位份都是定了的,一正君(即王君)、东西二尚君、四如君,次君不限,其余就是无位份的侍夫与通房。
姬晗见他还要给她调香净手,赶忙拉住白黎的手腕,语重心长道:“这些是下人的工作,你是主子,不用做这些。”
“夫郎侍候自己的妻主乃天经地义,”白黎眉目柔和,微笑道:“阿黎愿意。”
有人无微不至殷勤伺候,确实舒坦,但这不是重点。
“这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
姬晗拉着他在身旁坐下,循循善诱,“你是亲王如君,如今除了南院那四位长辈,你我便是这昭王府唯二的主人,待人行事也该立起来,懂吗?”
白黎瞪大眼睛,心都在颤:“殿下……”
殿下嫌他上不得台面吗?
他悄悄攥紧衣袖。
“短时间内,我没有纳人的打算。”
姬晗给惴惴不安的夫郎透了个底,“父亲和长君们也不是善理事的性格,从前我病骨支离无心经营,劳累他们许多,如今我好了,也该渐渐接手过来。”
“外面的事情我自会安排好,可是家里也需要人操持。”姬晗含笑看他,“阿黎,你愿意帮我分担一二吗?”
说到底,还是有心抬举他。
话音刚落,白黎脸色却忽然变白,完全没有姬晗想象中的惊喜或愉悦情绪。
白黎心头狠狠一跳,忽然扑通一声朝她跪下,颤声道:“白黎不敢!掌管中馈乃王君之权,白黎人微言轻,怎好担此重任,名不正言不顺,恐难以服众……”
姬晗见他又诚惶诚恐地跪倒在她面前,言语之间不复初时的亲昵,反而卑微极了,心里浮起一抹微妙的不悦。
好好的,怎么突然如此害怕?
她沉默着,无声的威压荡开。
白黎脸色发白,在她喜怒不辨的注视下,不知道为什么身子有些发软。
姬晗待他一直都很温和纵容,这是他第一次那么直观地感受到面前这人的遥远与高不可攀。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意识到这点,白黎控制不住得胆怯起来,心里难受极了,还有点难言的委屈。
“阿黎。”
良久,姬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娶回来的是一个相携一生的夫郎,不是一个对谁都战战兢兢的奴才。”
声如冷玉,却振聋发聩。
是夫郎,不是奴才……
过往十六年,他甚至比不得相国府里得脸的奴才,任人磋磨,却毫无还手之力。
如今,如今他摇身一变,成了大凰亲王的夫郎……是将与这天下顶顶尊贵优秀的女子,相伴一生的夫郎!
白黎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整个人都有些清醒了,眼眶也热了起来:“殿下……”
“我错了……”
他膝行两步靠近,伸手抱住了姬晗的腰,抬起脸泪眼汪汪地说:“是阿黎没转过弯来,殿下别生气,阿黎会好好学的。”
学着当一个主人。
有威仪,知进退,懂分寸,不卑不亢,行事有矩,能为妻主分忧解难,把偌大一个王府管理得井井有条。
他会一点一点,好好学的。
“阿黎何错之有?”姬晗伸手摸了摸他的发顶,温声道:“往事暗沉不可追,来日之路……咳咳,未来可期,你慢慢来。”
妻主又变得温柔了。
白黎虽被磋磨得懦弱胆怯了些,但却不是蠢人。回过神来,强迫自己脱离以前那套可悲又畸形的思维处事后,忽然猛的发觉妻主是真心爱护他的。
她没有把他当成一个以色侍人的玩意儿,也没有迁怒他是个卑贱不堪的冒牌货。
妻主怜他年幼软弱,立不起来,不仅为他阿父撑腰,还想费心教他为人处世、让他成为一个更优秀的人,甚至还愿意让他学习理家!寻常女子哪里会这样耐心对待一个身后没有助力的夫郎!
白黎感动得稀里糊涂。
而话说到这里,姬晗不由得问了一句:“阿黎幼时可曾读过书?入过学?”
他境况不好,肯定不会有人教他礼仪规矩、理家御下,其他的就更不用说了。
可相府门第,书香传家,更别说白家族学在京中是出了名的,许多贵族子弟慕名前去开蒙读书,总不会让白家子弟当文盲。
然而——
“未曾……”
白黎脸涨红了,弱弱道。
姬晗:?
“那可曾识字?”
“也未曾……”白黎回答地更加艰难。
还真是文盲!白相国你离谱!
姬晗有一瞬间觉得天旋地转,怪不得他怕,冷不丁地说要让他学着帮忙管家,能不害怕吗?
毕竟大字都不识一个。
这人生也太过空白……
她可不擅长玩养成系啊!
姬晗忍不住扶额,她定了定神,问:“那你会些什么?”
白黎有些急切地想在姬晗面前证明他并不是一无是处,数着手指道:“阿黎会裁衣、会绣花、浆洗缝补都在行,也会生火做饭、种瓜点豆、烧制木炭……”
姬晗:“……”
两颗眼泪差点掉下来。
这得是过的什么日子,竟然连种瓜点豆和烧炭都学会了……白相国你坏事做尽!
“阿黎,告诉我,你想改变吗?”
姬晗神色认真起来。
她是真的有些怜惜这个苦命人儿了。
白黎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强烈的渴望,十数年来被他死死压在心底的不甘与怨怼通通化作了一股蓬勃迸发的干劲,炽热无比。
“阿黎想!”
从不敢想,但做梦都想!
姬晗:“即使辛苦枯燥,耗时良久?”
“阿黎最能吃苦。”白黎神色愈发明亮,一股从未有过的生气从他眼中迸发。
“好。”姬晗满意地点点头,只要有这份心,定能学有所成。
白黎是她的夫郎,她对乖顺的小男孩没什么绮思,但若他能动心忍性,脱胎换骨,也是他的造化。
“管家理事,王府里没有比父亲那边更熟练的,从下月起,我会吩咐竹青,一点一点带你熟悉王府庶务。”
“至于礼仪规矩,大致学学,略通即可,不必死磕,毕竟整个大凰能让本王的夫郎毕恭毕敬的人也没几个。”
“南院的禾氏长君最是文采斐然,年轻时也是才名动京城的公子,他性情和善,想必也愿意收一个乖巧上进的弟子……”
姬晗一句句认真地吩咐着,那真心为他打算安排的样子,再动人不过了。
白黎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他的人生,从此一扫阴霾,要变得光明灿烂起来了!人人都说嫁人是男子的第二次投胎,他不堪回首的,都已成了过去!
眼前的女子,在白黎眼中,变得无可比拟的高大与神圣起来。
——
亲王仪仗浩浩荡荡出现在相国府门口,相国府嫡女白胭抵门相迎。
龙凤缠纹金枝百花辇,华贵尊荣仅次于帝辇的车架,端的是无双气派。
锦绣车帘一动,出来一个姿容风仪皆绝的华服少女。
那人神色冷淡,高高在上,却伸手从身后牵下了一个神色略有些局促的清秀少年。
不是她庶弟又是谁!
白胭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她不是没见过昭王姬晗,只是以往总觉得这人一脸阴暗痨病相,阴恻恻的,随时都能翻脸杀人一般,哪有这等高贵冷艳的气度和风姿?
至于她庶弟,看着竟也大方多了!
“殿下驾到,有失远迎!”
白胭心中千回百转,赶忙迎上前去行礼,赔了个笑脸。
哪知姬晗竟像没看见她似的,径直从她身边掠过,大摇大摆地走进相国府大门。
只有白黎小声喊了一声“二姐”,还没见礼便急匆匆追自己的妻主去了。
白胭:???
亲王随侍也有样学样,把她无视了个彻底,旁若无人地抬着箱笼进门。
“岂有此理!就算是亲王也不能这样仗势欺人!”白胭脸拉的老长,咬牙切齿道,“如今我也算她夫姐了,她竟敢这样对我?”
侍女弱弱提醒:“小姐……关系不是这样论的,君臣有别……”
姬氏超品王爵,能与皇室相提并论,不管谁和她扯上关系,都是先君臣,后人伦。
怎么也轮不上她来称夫姐呀。
白胭:“……”
爹的,最烦比她牛逼的人。
“哼,亲王又如何,还不是我们白家让她娶谁,她就得娶谁。”
白胭恨恨一笑,嘲讽道:“再嚣张无礼也只能逞一时之快,这不是乖乖回门来了吗?”
说到底,没实权就是没实权,哪里比得上她母亲大权在握,位极人臣!
白胭这么一想,心里好受多了。
侍女:“……”
人家是没实权,但是关系过硬,端着有钱有势有后台的铁饭碗,谁碰谁碎啊……
但这些侍女不能说,一说主家就会跳脚破防。明明是自家偷梁换柱在先,也怪不得人家不给脸面,唉。
无数奇珍异宝流水似的抬进相国侧夫的小院儿。昭王携夫亲临,却无视来迎的相国嫡女径直去了一个侧室处,这就像明晃晃的巴掌往脸上抽,让那边大开中门准备待客的白相国气的脸都青了。
姬晗盛装打扮而来。
她虽然久病纤弱,但个子高挑气质出众,扔美人堆里都能鹤立鸡群一眼出挑,一张脸精致漂亮又清冷大气,任谁都说的上一句仪态万千,贵不可言。
嗯,很好,很体面。
由白黎引路,他们七拐八绕地走到一个偏僻简陋的小院,一进去,秋风萧索,逼仄阴冷,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了。
难以想象这竟是相国府邸中的角落。
一个身形纤弱的男子急急迎上来,扑通一声跪下给她磕了几个响头。
“砰砰砰!”
姬晗被夫父的见面礼吓了一跳,立刻伸手将人扶起来:“长君不必多礼。”
白黎父亲受宠若惊地站起身来,神色惶恐,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似的,眼神直往白黎身上飘:“谢殿下……”
“白黎已是本王的夫郎,您自然也是本王的长辈,此后切不可这般了。”
姬晗见白黎父亲额头上一大片红,眼神却是和白黎如出一辙的怯懦良善,老实巴交,有些哭笑不得。
深宅大院,勾心斗角的,这样的人还能有孩子,还把孩子拉拔大了?
也是神奇。
“不如进去说说话?”相国府太大,她昂首挺胸走了这么久有点累。
“殿下,我和阿父的居所有些简陋,您金尊玉贵,实在不便进去……”白黎羞愧难当,难堪得快哭了似的,表情为难极了。
白黎觉得自己像被扒光了一样窘迫。
在妻主面前,他还是存了几分妄念,想维持一丝形象和脸面。
他虽是庶出,在外人面前至少是个高门大户的公子,可一进府,他和阿父的境况便一览无余,再没那层遮羞布可言。
白黎就是一个,卑贱的庶子。
生父无宠,是一个无名无分的通房。
他、他……
白黎的目光带上了一丝哀求。
如果可以,他根本不想让殿下一起过来,可殿下温言躬身体恤至此,他又怎么能给脸不要脸呢?
“殿下……”
“无妨。”姬晗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夫郎实在太自卑又谨小慎微了。
她当着白黎父亲的面轻轻牵起他的手,温和道:“这是阿黎长大的地方,本王多看看又如何呢?”
白黎一愣,难忍的羞窘忽然就飞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那动听的“阿黎”两个字在脑海中循环播放……少年脸蛋瞬间红透,脑子宕机,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这几日眼泪流尽的白父眼睛又酸了。
原以为他的孩子一辈子就这么毁了,谁知昭王并不像传言中那般目中无人难相与,反而风华绝代、温和有礼,甚至对黎儿青睐有加!
流言误人,三人成虎啊!
白父为前两日在心中咒骂过昭王的话而痛心疾首,后悔不迭。
这哪里是什么病秧子、阴鸷徒?
这明明是他的亲亲儿婿!
“见殿下身子大好,小人就放心了。”
白父抹抹眼泪,心酸道:“我儿微鄙粗陋,笨嘴拙舌,却是个良善乖巧的,以后若有个什么不好,望殿下看在他心诚本分的面上,多多包容些。”
说着又要行礼。
姬晗温声扶了一把:“这是自然。”
三人还待讲话,忽然有个管事大剌剌跑过来,神色隐有倨傲地打断了三人的谈话:“昭王殿下,相国大人有请。”
那管事一出现,白黎和白父的脸上都飞快闪过一抹恐惧与畏缩。
一看就是以前没少受他欺负。
姬晗温和的脸色变得有几分不悦,“没眼色的东西,本王不耐烦去,看不出来?”
见她气势逼人,管事只能硬着头皮道:“殿下,相国大人已在前厅恭候多时了。”
姬晗啧了一声,“那就让她等着。”
白黎:“……”
白父:“……”
殿下竟还有两幅面孔。
父子俩表情复杂地对视一眼,战战兢兢之余,内心竟不合时宜地冒出一丝隐秘的欣喜。
这样的人物,竟对他们好言好语,态度柔和。连白相国都要吃她的排头,那可是对他们俩生杀予夺、永远压在他们头上的五指山,积威深重的一家之主,白相国啊……
白黎甩甩脑袋,回过神来,温柔地劝慰道:“殿下不必顾忌白黎,想必母亲与殿下有要事相商,白黎不敢耽误殿下。”
管事赶紧接话道:“三公子所言极是,耽误正事可就不好了。殿下,您看……”
姬晗忽然冷声道:“夏蝉。”
夏蝉一个箭步冲上去,抡圆了胳膊左右开弓扇了管事两个大耳光。
“耽误?”
姬晗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倒在地上的管事,不怒自威道:“主子自言耽误,你就敢接话?你对别的公子小姐也这般狂浪吗?连本王在场都敢如此。”
“白家真是御下有方啊。”
管事脸颊剧痛,满口咸腥,只感觉大牙都松动了几分。昭王行事竟如此张狂,不是他这等小人物惹得起的!
他顾不得疼痛,惊恐地连滚带爬跪倒在姬晗面前,颤声道:“奴一时情急,对三公子不敬,请殿下恕罪!”
姬晗不置可否。
任他求了一通,才慢条斯理道:“也罢,既然阿黎都这么说了,本王就去一趟。就是不知道你家相国,受不受得住了。”
按照昭王一直以来的人设,不去找她麻烦她就该谢天谢地了。
这白相国简直是凑过脸来让她揍的。
姬晗搓了搓手心,有点激动。
她最喜欢稳定发疯,仗势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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