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祁剑眉紧蹙,眼神凌厉如刀,修长的手指轻轻盘转着两颗朝珠。
苏眠向来不接触前朝之人,是谁走漏了她出宫的消息?
幽冥垂首继续道:“那些杀手皆是训练有素的死士,发现大势已去,他们便自行了断了。”
“如今事情倒是愈发有意思了,眼皮子底下都能跑掉。”
楚君祁神色晦暗,眼底发散幽光,“离王那边可有动静?”
“离王殿下今日叫了京城小桃红家的戏班听曲儿,府上敲敲打打,听锣鼓声估计要唱到半夜。”
男人不屑地冷哼一声,“呵,倒是会装。”
幽冥试探性地开口,“君上可要摆驾离王府?”
楚君祁神情放冷,唇角勾勒,“不,去狱昭。”
昭狱之下,怨鬼叫魂。
湿漉漉的空气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角落,其间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腥味,那味道如同有形之物,直往人鼻腔里钻。
这里的阴冷是那样的彻骨,仿佛能冻结血液,让人无端地生出一股黏腻之感。
楚君祁却仿若置身事外,他步伐稳健得如同在自家花园漫步一般,身姿挺拔,长躯直入这黑暗之地,丝毫不受周围阴森氛围的影响。
他目不斜视,眼神中透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深邃,直直地穿过那扇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暗门,向着最深处的牢房走去。
牢房中,鞭子抽打的声音骤然停下,那原本充斥着的“啪啪”声消失后,四周竟显得更加死寂。
狱卒们一看到楚君祁,顿时吓得纷纷跪地,身体如筛糠般颤抖,大气都不敢出,只敢将头深深地埋在地上。
“继续啊,别停。”
楚君祁好整以暇地坐在那把太师椅上,他微微抬手,端起一旁放在桌上的青瓷茶杯,动作优雅而从容。
轻抿了一口茶后,他那冷白的脸上,更显一丝诡谲,眼神中似有暗流涌动。
“楚君祁!狗贼……”一声怒吼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被绑在十字架上的男人像是一头发狂的困兽,他的发丝凌乱地散在脸上,遮住了大半面容,已完全看不出原本模样。
浑身的血污如同一条条狰狞的血蛇,浸染了他那破败不堪的衣衫,有些伤口还在不断地往外渗血,滴落在地上,汇聚成一小摊暗红色。
原本他已是吊着一口气,可在看到楚君祁的那一刻,所有的愤怒、仇恨全部爆发出来,那眼神如同要喷出火来。
“啪!”一道凌厉的鞭子带着呼啸声重重抽在他脸上,苏程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一道狰狞的血口从他脸颊撕裂开来,鲜血飞溅,溅在周围的墙壁上,宛如一幅恐怖的画卷。
楚君祁狭长的眼眸中透着冰冷的光,犹如冬日里最凛冽的寒风,他面无表情地冷眼瞧着苏程,那目光仿佛在看一个蝼蚁。
修长的手指轻轻拂动着杯沿上的细沫,动作慢条斯理,却又透着一种让人胆寒的压迫感。
“太子殿下当真是嘴硬,就和同在炎国时一般,专横跋扈,以为这天下都得围着你转。”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无尽的嘲讽。
苏程的双眼像是要喷出火来,他狠狠地死死瞪着楚君祁,眼底的恨意如同汹涌的波涛,那目光似是要将楚君祁剜出个血窟窿来才肯罢休。
“我只恨当初没见将你按死在太液池里,让你这狗贼活到现在!”
他满心懊悔,若是他早些动手,在太液池那次就该解决了楚君祁,也不必将这祸害留到今日,让他毁了炎国,也害了小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