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归来很快就离去。
他自然是去找陆水天了。
他决定回越洋城走一趟,因为他对城里摆设的擂台很好奇。
临走时,他低声对连嫣道:“成铁钢是一条狐狸,这条狐狸饿了,什么都敢吃。在他家里发生的事情,一定跟他有关。”
连嫣张开小嘴,半天说不出话。
她想见陆水天,可惜他始终没有出现。
她的眼眶已经湿了。
她早就知道,她的家不再拥有他,雄安镖局也不再拥有他,但是,他一直活着她的心里。
当然,对于何归来的支援,连嫣不在乎,因为她有信心对方刚才的一伙人。
她唯一在乎的,是陆水天没有出来跟她相见。
令狐高峰等人没有走,居然在村里也租了一间房子。
他们在离开连嫣的房子时,在桌上刻了一个字符,这个符号正是连嫣说过的那个神秘的符号。
原来,这种符号是一种联络的信号,当然也是一种求援助的符号。
连家在暗中居然这些人有联络,连嫣也不明白,但是,她不能不相信。
她突然发现她的父亲是一个十分伟大的人,居然能让堂堂皇山派掌门也肯出面帮忙。
她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关系,她已经没有心情去想,她现在正愁着怎么找到周慧颖。
令狐高峰对连嫣道:“令尊过世时,我们都深感意外,同时也很难过,可是,我们并不是朋友,所以没有去灵堂拜祭。”
连嫣取出那块刻着特殊符号的铜牌,恭恭敬敬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还请前辈指教。”
吕震呵呵一笑,道:“我们多年不管江湖的事情了,但听过传言,都说姑娘是当今武功最高强的年轻女子,所以,特意来见识姑娘的风采。
我们没想到,这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姑娘果然是女子豪杰,不仅聪明多智,而且勇敢自信,我们几个老头儿十分佩服。”
他说得有点莫名其妙,而且答非所问,脸色平和,望着远方,喃喃地道:“连项善有如此女儿,岂不含笑九泉?”
令狐高峰将在桌上画出的图案擦拭掉,对连嫣淡淡一笑,道:“小小伎俩,何足挂齿?至于它,那是天机,天机不可泄露!姑娘好自为之!”
韦忠士喃喃地道:“奇怪,真是奇怪,这慧剑山庄的小鬼们,为什么和真勇帮的人鬼混呢?”
甘统凌连续咳嗽几声,终于说出一句话:“那些小鬼,找死!”
令狐高峰对三个老朋友道:“我们多久没有一起大喝一场了?”
吕震用舌头点了点嘴唇,好像酒瘾忽然上来,用力拍大腿,叫道:“不错,我们是很久没有一起喝酒了,我记得了,上次最先醉倒的是老韦。”
韦忠士皱眉道:“你这个老吕,糊涂啦,我怎么会是最先醉倒?你有没有想到老方?他当时吐得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吕震皱眉道:“我说的是我们哥儿几个,老方在哪里,你叫他出来呀?”
四个人相对了一眼,终于都叹息,语气里带着几分悲愁。原来,他们提及的老方已经不在人世了。
连嫣见他们东拉西扯,并不想回答自己的问题,感觉很扫兴,心知他们不想和自己交谈,更不会说出那些符号的秘密,所以单独回房休息了。
萧直本来在连嫣傍边,见到令狐高峰等人对自己视而不见,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他见到连嫣回房休息,于是也回房休息了。
令狐高峰等人一边走,一边争论,都在说谁上次喝的酒最多,然后争论谁最能喝酒,然后扬言去买酒来比拼一场,好像几个没有长大的老顽童。
也许,他们故意在卖傻,因为他们就是为了那些神秘的符号而来的。
但是,那神秘的符号,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什么能引他们来这里?他们突然在此出现,难道就是为了援助雄安镖局?
夕阳的余晖从西方射来,洒在这落魄的村庄里,在狭窄的缝隙产生一道道绚丽的光线,宛如一把把沾过鲜血的利剑,让人感觉到萧条和伤感。
萧直站在夕阳的光辉里。他望着夕阳,绚丽的余光染红他那苍白的脸颊,似乎给他添加几分神秘的秀气。
他的腰杆笔直,昂首挺胸,目光如电,脸庞带着几分冷酷,同时也有几分温和。
他的手握紧腰间的剑柄。
这个钢铁般的少年,永远都这么坚强,虽然有时冷酷得像钢铁,可他炽热的心,比钢铁很硬,比春风还有活力。
他的手和他的剑似乎一直都连在一起,仿佛从来就没有分过开。
他即便是一个瘸子,但是他从来不当自己是瘸子,他依然那么自信,那么勇敢,那么坚强。
连嫣在墙角边,凝视萧直的背影。
她那伤感的眼神里,忽然闪出光芒,那是自信和骄傲的光芒。
她知道,不论在什么地方,只要萧直没有倒下,任何人就不能摧毁他钢铁般的意志。
她的嘴巴突然不由自主地露出笑意,她的伤感被自信赶走了,剩下的只有潜在无穷的自信力量。
她隐约感觉到,下一战很快就来临,成败荣辱,有可能很快会降临到她的身上。
次日上午,天气特别好,阳光明媚。
路上偶尔吹来一阵阵清凉的秋风,有枯黄的树叶被风吹散,密集的落叶萧萧下坠,宛如下一场黄色的雨。
她起来很早,但似乎没有心思去做什么。
他们要等待,等周智好起来,等对手出现,当然也在等九月十八的到来。
“他们说的天机,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呢?”
“何归来的出现,还有他……也许,他们知道的更多一些!”
她猜不透,但是,她相信她很快能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