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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发表时间: 2024-12-11



首富老公常年头疼,就靠着我每天熬的中药,才能缓解。

结婚十年,老公第五次忘了陪我去做产检。

我躺在手术台上,给他发去了离婚协议。

他的小女友流着眼泪说:“都怪我,你不陪我,姐姐就不会生气了。”

老公轻声细语安抚她,却只对我说:

“离婚就离婚,你别后悔。”

直到后来,头疼的老公,偶然见到那个喝了十年的中药药方。

1

刚把治疗头疼的药方提交给医院,宋闻墨就回来了。

他一边举着手机,一边按着疼痛的眉心。

手机里嘈杂的背影音依稀可以听到姜雨薇俏皮的声音:

“乖乖吃药,吃完有奖励。”

宋闻墨嘴角扬起一抹笑,抬头看我的时候又瞬间压下:

“怎么没熬药?”

以前不管他回不回家,我都至少花两个小时给他熬纾解头疼的中药。

药汤苦,十年里我几乎想尽一切办法,只为哄他喝一口药。

宋闻墨经常不耐烦地推开我,说我像个老妈子,麻烦。

而现在姜雨薇只用一句话,就做到了我十年不曾做到的事。

我没有理他,翻了身继续刷视频。

宋闻墨面露不悦,在手机上操作几下。

很快,微信弹出一条奢侈品的链接,以及二十万的转账。

从前他去见姜雨薇,回来都会给大吵大闹的我买贵重礼物弥补。

后来我开始麻木、安静。

他愧疚的方式就从亲自挑选,变成发链接,转账。

微信页面上,上一次有文字的对话,还停留在半年前。

我按灭手机,抬眼问他:

“什么时候去办离婚手续?”

宋闻墨很忙,他的时间分给了工作、客户,还有姜雨薇。

唯独没有我这个妻子。

我找他离婚,还要提前约时间。

真讽刺。

宋闻墨眉头皱起,眼中闪过一抹鄙夷:

“少玩那些欲擒故纵的东西,去把药熬了,我今天会全都喝完。”

曾几何时,宋闻墨似恩赐般喝完我的药,也成了他哄我的手段。

我躺在沙发上嗤笑,他却理都不理,揉着眉心进了浴室。

浴室里很快响起水声,间杂着模糊的男女对话。

“哥哥真乖......”

“早点回家。”

姜雨薇是我亲手为宋闻墨挑选的助理。

他说要让我参与到他生命的方方面面,不管是生活,还是工作。

他也说会让我安心,会用行动证明他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

可他后来和姜雨薇出双入对。

全公司的人都默认姜雨薇是他的小女友。

宋闻墨穿着浴袍出来,他拿着手机,脸上还带着宠溺的笑。

头又疼起来,他的剑眉蹙起,眼睛看向厨房的方向。

本该熬制药方的砂锅,仍旧安安稳稳地摆在柜子上。

宋闻墨面色铁青,对着我深吸一口气:

“明天薇薇去接女儿。”

姜雨薇不满意只当宋闻墨的小女友,她还想当宋夫人,当我女儿的妈。

她经常不打招呼,背着我去接女儿放学。

有次放学打不通女儿的电话,我急得报了警。

事后宋闻墨却因为姜雨薇在他面前掉了几滴泪,怪我大惊小怪,上不了台面。

我压下眼底的酸涩,眨眨眼,笑:

“你的小女友终于懂事了,接别人的孩子,知道报备了。”

宋闻墨听出我话里的讥讽,勃然大怒:

“沈意安,你又在闹什么?”

闹?

知道宋闻墨和姜雨薇的关系时,我确实情绪崩溃去公司闹过。

可那时宋闻墨抬手护着姜雨薇,冷脸让保安把我丢出去。

他隔着透明的玻璃幕墙,嫌恶地看着我:

“疯子。”

那天下了好大的雨,我淋着雨,用了一小时二十分钟,

从公司走到家。

也走完了十年的婚姻。

走完了他许诺给我的一生一世。

我从包里拿出离婚协议放在桌上:

“记得抽空签字。还有......”

我又将一份医院缴费清单递给他:

“不用担心孕妇不能离婚,

我流产了。”

2

五次产检,宋闻墨都没陪我。

最后一次倒是送了我,只是刚到半路,姜雨薇电话打来。

她的小狗要绝育,她心慌。

小狗绝育当然没我产检重要,可姜雨薇比我重要。

宋闻墨连借口都没找,就把我丢在路上。

我忍着肚子痛,自己打车去了医院。

医生说有流产的可能,我也有危险。

我六神无主地给宋闻墨打电话,电话接通却听见他温声细语地安慰哭哭啼啼的姜雨薇。

“又不是第一次怀孕,产检非要我陪你吗?”

......

我和宋闻墨相识于少年时。

没有爱情小说中的波澜壮阔,他只说第一眼见我就觉得欢喜。

我那会也害羞于他长得好看。

大学时,他迫于家里压力,去了美洲留学。

我则留在国内读书,宿舍教室图书馆,日子平淡。

因为和我这个穷苦家庭的女生恋爱,他被家里断了钱。

他没有妥协,白天上课晚上打工,用睡眠时间凑出来回来看我的机票,也因此落下头疾。

他总爱抱着我,说头疼会跟他一辈子,我也要跟他一辈子。

我找了治头疾的中药方子,给他熬药。他笑着舔我脸上的污灰,又是感动,又是心疼。

大学毕业,他回国。

那年,我母亲因为高龄产子,在医院撒手人寰。

我那盼儿子盼了一辈子的父亲,在医院喝醉了酒,指着母亲的尸体高声大骂,又对着我拳打脚踢。

宋闻墨在我几个叔伯的围攻下,将我父亲打了一顿。

父亲瘸了腿,宋闻墨后背也开了个口子。

我流着泪给他上药,他转头吻住了我。

他说,只为了个孩子,让自己女人处于危险之中,这种事,他一辈子都干不出来。

他也说,如果可以,他不希望我生孩子,只希望我永远健健康康。

那晚,我把自己交给了他,因为我想给他生。

可就是这么爱我、珍惜我的宋闻墨,在十年之后陪在另一个女人身边,

还说出“产检非要我陪你吗”这样冰冷无情的话。

我挂断电话,擦干眼泪,

在引产同意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

客厅里,宋闻墨握紧了拳,对这个消息沉默半响。

他知道产检都是我一个人去的,他哪有资格怪我什么,但语带嘲讽:

“也好,做不好妻子,如何能做好一个妈妈?”

我笑了,站起身与宋闻墨四目相对:

“你说得对,我做不好一个妈妈,所以我活该流产。”

不顾宋闻墨铁青的面色,我关上次卧的门。

这一夜,我睡的很香。

3

搬出宋家别墅的一周后,我去医院复查。

我极为细致地问着问题,唯恐落下病根。

医生开了些补血养气的药,又对我表示感谢:

“沈女士,你上次提供给医院,那个治头疾的中药方子,效果很好。”

我知道效果好,宋闻墨贵公子的身子,调养需要很精细。

这些年,我靠他久病打磨出来的方子,怎么会差了。

取药的时候,碰到了姜雨薇。

她满嘴都是茶言茶语,劝我顾着点身子,又说今天是宋闻墨陪她来医院看牙医。

我没搭理她,倒是觉得这小姑娘跳进黄河的话,全国人都能喝口龙井,也算是造福了。

“你怎么在这?”

很意外的,说话的是宋闻墨。

从前碰到他和姜雨薇一起,他恨不得赶紧带着姜雨薇离开,唯恐我伤害她。

今天居然主动打了招呼,而且脸色格外不好看。

我有些好奇,有姜雨薇在,什么时候会看到他这生气的表情。

“你什么时候不闹了搬回去?”

宋闻墨从来都觉得是我的错,说话时习惯高高在上。

我遮住了手里的单子,并不想搭理他。

他却抢过单子,然后脸色更加难看。

“今天是你产检......是复查?”

“为什么不跟我说?”

“沈意安,跟我说话!你到底准备闹多久?”

他还是认为我搬离别墅,给他递离婚协议只是要跟他闹。

是舍不得他,吸引他注意力的手段。

我受不了他的口吻,礼貌地示意他让开。

“宋先生,这里是医院,请不要喧闹。”

他放低了声音,问姜雨薇:

“我不是让你查了沈意安复查的时间吗?为什么不提醒我?”

姜雨薇脸上全是愕然和慌张,“我......我也忘了。”

我摇摇头,实在不想看这两位的任何戏份,拿着药,就往外走。

手腕一紧,宋闻墨箍住我的手格外用力。

“你什么时候回家?”

从前是我歇斯底里地问他什么时候回家,他甩开我。

现在我离开了,他倒反过来问我。

我挣开他的手:

“宋先生,有时间问我话,也有时间陪姜小姐来看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时间,抽空跟我把婚离了?”

“我什么时候说......”

姜雨薇却突然指着医院一个告示牌,意图打断我和宋闻墨的拉扯。

“墨哥哥......咳,宋总,你看,这个医院有调理头疾的中药方子。”

她嘴里话说的很甜,扮着关心和可爱。

“宋总你不是最近总是头疼吗?上面说这是最新的优质药方。”

我趁机挣脱了宋闻墨,快步走了出去。

拐弯离开的时候,我通过余光,看到了正在不停摇晃宋闻墨的姜雨薇。

而宋闻墨,则站在那个告示牌前,注目着,一动不动。

4

虽然做家庭主妇多年,但我的工作能力也没落下。

新工作,新住所,新生活。一切都在往好的发展。

在我催律师准备离婚的这天,宋闻墨电话打来。

挂断,又响。挂断,再响。

我拉黑电话,信息发过去:

“跟我律师谈。”

不一会儿,律师告诉我,宋家的律师通知去一个私厨会馆见面。

我赶到的时候没见到宋家的律师,却看到宋家全员都在。

女儿坐在姜雨薇身边,怯生生地看着我。

我心里一酸,却也有些恼了:“宋闻墨,律师呢?”

宋闻墨站起了身,又坐了下去,只淡淡说道:“今天是家宴,不聊别的事情。”

家宴?我看着姜雨薇。

既然是家宴,却带着姜雨薇过来,看来早就做好让姜雨薇上位的准备。

看到我脸上的讥讽,宋闻墨不知想到什么,开口劝说道:

“女儿也在。”

关于女儿,我早就想好了。

即便是在单亲家庭长大,也好过看着父母相看两生厌。

但此刻看着女儿眼巴巴的眼神,我忍住嘲讽的话。

只红了眼,蹲下身摸着女儿的脸。

许久未见,六岁的女儿眼神里透着开心和一丝丝害怕。

姜雨薇搂过女儿,有些挑衅地看着我:

“可可跟姨姨说说,最近钢琴老师教了你什么啊?”

此话一出,宋家人都格外赞赏地看着姜雨薇。

我知道,在宋家人眼里,姜雨薇这种同属名门的大小姐,才配得上去管教宋家的孩子。

宋母更甚,她记恨我曾“挑拨”宋闻墨与家族背离,从不觉得我有过一丝教养,刁难不断。

但我都为了女儿和宋闻墨,选择忍气吞声。

姜雨薇放下女儿,拿出一个纸包递给宋闻墨,捏着声音扮着可爱:

“之前在医院,墨哥哥看到治头疼中药方子的告示牌,关注了很久。我专门跑了几趟,买了不少回来。”

宋闻墨看了我一眼,手里捧着中药纸袋,一时发了愣。

宋家人自然又是对姜雨薇新一轮的褒奖与夸赞。

我蹲下身子,轻声与女儿聊着天。

我不关心她的学习与钢琴,只在意她是否开心与健康。

女儿右手握紧了拳,左手食指轻轻刮着我的手臂,眼里全是小心翼翼。

我心头火气顿时腾起,我知道,这是孩子情绪不安、产生依赖的表现。

女儿生活学习和课余时间,都被姜雨薇管着。

六岁的孩子到底受了什么惊吓,才会在妈妈面前都小心成这样。

“宋闻墨!女儿教育以后都归我!”

我含着泪,将女儿抱在怀里,女儿也紧紧抱着我的手臂。

“沈意安,你什么教养,也配教我宋家的孩子!”

没等宋闻墨发话,宋母就厉声道。

宋闻墨脸色难看,起身盯着我的眼睛。

“你又发什么疯!”

姜雨薇一脸轻蔑,不放过茶言茶语的机会:

“意安姐......你要是觉得我不对,你就......”

宋闻墨却突然转头呵斥了她:

“你闭嘴!”

他明显发了怒,看向我的眼神里尽是莫名的情绪:

“沈意安!你这是又要吃哪门子的飞醋?你什么时候才能做一个不疯癫的妈妈?一个不无理取闹的妻子?”

我本不想与他做任何争吵,可今天我埋藏多年的怒火被彻底点燃。

我看着他,回想着曾经的希望,和如今所有的失望、绝望,胸口喷张着满腔的情绪:

“你是想见见,什么才是真正疯癫的妈妈?什么才是真正无理取闹的妻子?”

宋闻墨手掌用力,中药袋子被捏爆,所有我极为熟悉的药材崩了出来。

撒了满桌。